GL文《默许发生》50
50.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我不停道歉。
这是我第一次在何乐面前如此狼狈不堪。
我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在她眼里哭得莫名奇妙，毫无缘由。
可她现下不敢多问，只管抚慰我。
我不是给她道歉，也不是向琳琳致歉……除了Miwa，我这二十七年来没有对不起谁。
——对不起，我的Miwa，原谅我。——
忽然一只小手搭在我头上，一个稚嫩的声音至头顶上方传来：“没关系。”
——没关系。——
我错愕抬首，望向抱在何乐怀里的琳琳，正用她的小手轻拍我的头，安慰我说：“我妈妈说，别人说‘对不起’，我们就要回答‘没关系’。我说了，那你不能再哭了哦。我妈妈说，爱哭的女孩子当不了公主的。”
我握住她的小手，亲吻她手背，努力挤出笑容，“谢谢你……”
“不客气。”琳琳回应我的依然是公式化用语。
何乐欲言又止，伸手过来擦拭我脸上的泪水。
“……”我自知失态，想说点什么化解尴尬，“我、我……”
“我们先把琳琳送回她妈妈那儿，和大家道个别，再走好吗？”
“嗯，好。”我讷讷地点头。
于是她一手抱着琳琳，另一只手牵住我的手，一直往回走。
我走在她身后，看着她的背影……
“何乐……”
“嗯？”她应声，欲转身回头，被我喝住。
“别回头，继续走……我说，你听。别回头，好不好？”
别回头看我的难堪。
“嗯……好。”她继续牵着我的手前行。
琳琳想回头看我，被何乐调整抱姿，揽抱在胸前，完全看不到我了。我也看不到她。
我才敢开口说——
【从前有个小国，这个国|家的国王和皇后，夫妻琴瑟和鸣。
直到皇后生了个公主，没几年因病也做了切除子|宫手|术——国王脾气就变得异常暴躁，对公主更是专|制霸|道，还以爱之名将她囚|困在装满监|控摄|像头的城堡里。
皇亲国戚们让国王废后，国王不肯。至此，皇后总觉得亏欠他，所以无论他怎么脾气暴躁，她都心甘情愿受着，哪怕看着她的女儿，这个国|家唯一的公主，被他储多钳制。
皇后对公主说：“你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你的男人，只是表达爱的方式过于简单粗暴而已。”
公主从未想过反抗，直到十八岁那年……
她偷偷跑出去玩，结果遇人不淑，被、被人……放了个小娃娃进肚子里。
国王雷霆大怒，命人掏出她肚子里的小娃娃。
从此公主噩梦不断，总会梦见有个小女娃以各种方式离开或者摆脱她，而她反反复复在梦里对小女娃说“对不起”。
终于有一天，她受不了这种精神折|磨，爬上城堡最高的地方……想要永远停止做梦。
可惜未|遂。
她开始迟来的叛|逆反抗——和男人放|纵、胡来，故意气倒国王。
国王病倒了，国舅乘虚谋|权。就这样，公主一家三口住进一间不足八十平方米的老房子里……直到国王死|去。
在国王死|去那天，公主就不能再恨他了，可她也摆脱不了噩梦。
这些年来，她尝试去看心|理医|生。不过很不配合治|疗，始终没有告诉心|理医|生真相，只说自己这些年都在做诸如此类的噩梦而已。
她从来不敢告诉任何人——这件事，这个真相。可是现在，她对某个人敞开心扉了。
某个人，还愿意拥抱这么不堪的她吗？ 】
何乐转过身来一手抱住我，说：“我愿意。”
这会，揽抱在她胸前的琳琳挣扎着要下来，我才发现不知不觉走到1024号房车木门前。
立于房车旁，围炉烧烤的一众人专注她们的热闹，未目睹我们在夜幕下拥抱的一幕。
何乐才把琳琳放下地，她就奔跑过去，扑进她妈妈雅琪怀里撒娇。
雅琪与我们道别，抱起琳琳要走。
“雅琪姐……”我学何乐那样叫唤雅琪，“我们刚才和琳琳去逛了一圈回来，知道琳琳是个聪明礼貌懂事的孩子，我很喜欢她。大概是琳琳还小，她会忽然不受控制，劝也劝不住那种，你要——”我本想委婉提醒她要留心，多多关注琳琳。
殊不知雅琪没等我说完，开始作状扇自己耳光，没扇到脸，只在扇空气，企图让我闭嘴。“都怪我，都是我不好，是我没教好她。都是我的错！”
何乐拉了拉我后背的衣角，示意不要再说下去。
高娜娜立即在那里打哈哈，忙圆场，其他人则应声附和。
原来……大家都知道。
是雅琪不肯承认、直面事实，所以大家都不敢戳破而已。
我想假装读不懂大家的暗示，劝雅琪趁琳琳还小，及早干预。岂料雅琪不作停留，阔步离开。
“没小孩在场了，下半场开始啰，我们成|年人是不是可以high起来了呢？”高娜娜打破僵局，开始热场……“不过酒没剩多少了，我去补仓哈。走，何乐，和我去抬箱啤酒回来。”
何乐说想与我先走，可高娜娜不放人，硬拉着她一起去抬啤酒，留我与大家共饮。
初来乍到的我与大家并不熟络，只是安默地听她们畅谈，不搭腔。
忽然有人给我递酒|水，我道谢接过酒杯，仰头喝了两口。放下酒杯时，发现眼前的女孩冲我甜笑。
这个给我递酒杯的女孩看起来也就二十岁。“你好啊。我叫张瑶，你叫什么名字呀？”
哦，张瑶。就是高娜娜方才提及，姗姗来迟的那个人。
“你好啊，我叫许默。”
“我可以叫你许默姐姐吗？”她很自来熟，也不需要我多作回应，一口一个“许默姐姐”喊我。期间不时拨弄耳际的头发，绕到耳后，没了波澜长发的遮挡，胸前的景色若隐若现。
我帮她拉了拉开襟披肩，“要走光了。”
她愣了下，惊慌失措地往我身上靠，“是吗？早知道我就不穿这条连衣裙了，姐姐帮我挡一下哈。”
“……”我怎么可能会读不懂这明目张望的勾|引呢？可是我要怎么拒绝她，又不至于让她难堪，难下台阶呢？
她挽住我的手臂贴近我耳朵小声说话：“我想去换件衣服，省得麻烦你帮我遮挡。可我够不着后背的拉链，你陪去，帮我拉一下好不好？”
我的手臂感受到柔软的触碰，“不好意思哈，我今天公司野外拓展训练，有点累，不想动。你让她们哪位帮你一下？”
也许是人声嘈杂，或者是我们轻声细语，似乎没有人留意坐在一角的我们俩的对话。
“哦？好玩吗？我还是学生，读大三，很好奇呢！对了，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？”
“占用周末休息时间的团建，都说不上好玩，反正我没有兴致。我是个朝九晚五的打字员。”我敷衍回答。
她应该听出我的敷衍，至少晓得我是个不喜欢说隐|私的人吧。她也不觉尴尬，就顺着我话接话，“打字员啊？那打字一定很快。手指也很灵活吧？”她托起我右手，又说，“姐姐的手指好修长，好漂亮啊，羡慕。”
我忽然想起三年前夸过何乐手指修长，是双钢琴手。当时不觉哪里不妥，现在想起自己无意识的话是毫无遮掩的勾|引，像在钓她。
张瑶抓住我的手放在她大腿上，一直往内侧拉……
我都没反应过来，一只手伸了过来，把我从长椅子上拽了起来。
“许默，我先送你回去吧，你公司明天还有团建活动。”何乐脸有愠色。
待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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